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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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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張皓天,你休息了幾天,好一點了嗎?”林郎月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雖然她也知道五指不比身體其他部分,恢覆需要時間,但這幾天張皓天的確古怪,問東答西眼神閃避,似乎總是躲避她,就像現在。

張皓天將被子蒙在頭上,嗯嗯啊啊地回覆。林郎月也不急,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問道,“你現在能告訴我你為什麽會惹到虎爺了嗎?”

“就……就欠了賭債。”

“哦,欠了賭債他們就要切你手指?這高利貸也太沒人性了吧?還有沒有王法了?要不要我請丁氏的法律顧問告他們?”

……

張皓天坐起來撓了撓頭,嘀咕了一句,“我不想說。”

“嗯,每個人都有想要保守的秘密,我理解。”林郎月早就料到張皓天不想說,這個大男孩表面上看起來大大咧咧,其實內心細膩,他躺在床上這麽多天都只字未提,說明他有苦衷。

她不勉強自己說,張皓天反倒有些不適應,仔細觀察她臉上也並無怒意,只見她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拉開沙發上一個行李袋的拉鏈,檢查一番,他不解地問道,“你去哪?”

“去虎爺那。我說過我要親自拜訪他的。”

“不行,你不許去!”張皓天不顧手上還打著點滴,一個翻身跳下床攔在林郎月面前。

“你是我酒吧的總經理,又在我酒吧鬧的事,於情於理,我都必須得去。”

“你別去,你去了要死的。我自己的事會自己處理,”張皓天赤著腳站在地板上,哀求道,“你千萬別以為虎爺是個粗人,說也說不過你,你就可以逞強,他背後的勢利可是頂了天的,我們都不敢惹他。”

林郎月說得很淡漠,“我知道。”

“那你還去!我說了我的事我自己會去承擔。”

“張皓天,你還是不明白。這已經不是你自己的事了,這是‘秋識’的事,是我的事。”

“我和你一起去!”

“你還想被剁下一根手指嗎?”林郎月也不退半分,“你倒是不能去。去了就成眾矢之的,我一個人去,他們不會為難我的。”

“丁婉!”見她執意不讓,張皓天大叫,“我告訴你我為什麽得罪虎爺。”

林郎月止住腳步,轉過身來看著他。

“我之前一直在虎爺手下的打手。”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是他的員工?□□怎麽這樣?怎麽動不動還要打自己員工?”

張皓天苦笑,“他手底下這麽多人,怎麽會認識我?像他這種人物是不會看我這種小嘍嘍一眼的。你以為□□就不用論資排輩嗎?其實□□是最講究等級觀念的,我剛進去一直都做的是最臟最累的活。前段時間我總算被派了個重要的任務,負責看守一個犯人,虎爺特意交代我要嚴加看守。”

張皓天點起一根煙,繼續說道,“我以為是個了不起的任務,去了才知道是看守一個女人。其實我根本不需要看守,這個女人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我就待著那個小房子裏看著她,每天餵她一口飯,留著她一口氣就好。”

煙一口接一口,張皓天似乎也回到了那個時候,“大概半個月後,她漸漸康覆,開始時我非常謹慎,一直刻意和她保持距離,後來……我們日日夜夜待在一起,我漸漸放下戒備。我們開始聊天,有時一起做飯。有一天她說是她生日,我叫了點啤酒,買了蛋糕,我倆一直坐在一起喝酒,一直喝,從天亮喝到天黑,我們喝醉了,聊了許多。我知道她是虎爺大老板的一個情兒……那天晚上我喝多了,迷迷糊糊醒來時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原來是她拿我腰間的鑰匙開門逃走,被我發現之後她已經站在門口,她惶恐地看著我。”

“其實那時我雖然喝醉了,但是制服一個女人還是不需要花費多少力氣的,”張皓天將眼睛埋在雙手中,“可是我沒有……我心軟了,這些天與她相處的點點滴滴歷歷在目,她總讓我想起我的姐姐。我小時候家裏窮,我姐姐一個人打幾份工養活弟弟妹妹,本想等我長大後好好養她,沒想到她日夜工作過勞成疾死在工廠車間。那個女人是我放她走的。”

“我聽完了。”

張皓天激動地抱住林郎月,“你還要去?不行,你不許去,你既然知道這件事,你就知道虎爺不會輕易放過我,在這件事上他不會因為你姓丁就讓你保我。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林郎月摸了摸他的頭,“不知道為什麽,聽完這個故事我更得去了。張皓天,你知道你當時被切了手指,我為什麽毫不猶豫就讓你知道這間密室的存在嗎?其實我當時完全有時間送你去醫院的。”

張皓天搖了搖頭。

“因為我相信你不會出賣我。我相信你的性格雖然毛毛躁躁,但只要是你認定的事,你會繼續堅持下去。所以你也要相信我,相信我能搞定這件事。”

張皓天癟嘴說道,“至少你也等那個小白臉回來之後和你一起去。”

“我不能讓邵一辰參與進來,他是醫生,他不能做違反規定的事,你乖乖等我回來。”

“我來找虎爺。”

看門人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眼林郎月,“笑話,虎爺豈是你說見就見的?虎爺不見客。”

站在看門人旁的一個小嘍嘍認出了林郎月,對著看門人低語幾句,看門人又說道,“丁小姐,別見怪,虎爺今天的確不見客。”

林郎月將提著的一大袋行李箱往地上一丟,“我要見虎爺。”

看門人看了一眼地上的行李袋,口氣又軟了幾分,說道,“丁小姐,虎爺現在真的不能見客,他辦公室有貴客。”

林郎月點了點頭,“我坐在這裏等總可以吧。”

看門人算是有點眼力見,和旁邊那人使了個眼色,就往虎爺辦公室走。他敲了敲門,打開辦公室門。

一開門,虎爺就呵斥道,“不是告訴你們沒事別進來,沒看見我和白少爺在談事情嗎?”

其實說是呵斥,虎爺心裏也清楚,若不是外面有急事,這些手下絕不會來打擾他。那個小嘍嘍趕緊湊到他耳邊低語幾句,虎爺賊溜溜的小眼睛瞟了白故天好幾眼,說道,“白少爺,白太太在外面,您看我們的事情也談得差不多,我是否把她請進來?”

白太太?白故天瞇起眼睛,點了點頭。

“既然白夫人來了,還不趕緊請她進來。”在這麽個功夫,虎爺將上次在林朗月酒吧打鬧的事情說了個大概,白故天默默聽著。

今天白故天親自到訪,虎爺以為是因為上次在酒吧的事,可白故天只字未提,只談另外的事,虎爺猜測白故天壓根不知道這件事,可現在從他毫不吃驚的表情來看又好像不是如此。一時間虎爺竟吃不準這個二十多歲年輕小夥的心思。

一進門,林郎月見白故天坐在沙發上,一身白色立領唐裝顯得英武非凡,一手握著權杖,一手手指夾著雪茄,面容清淡地掃視一眼林朗月,倒還真的有幾分□□太子爺的味道。

林郎月沒有心裏準備在這裏見白故天,略帶吃驚地看了一眼,隨即看向虎爺。他是故意的。

“白太太,來這裏坐。”虎爺瞅了一眼站著的林郎月,又不好意思地沖著白故天說道,“白少爺,小弟我得向您坦白,之前我得罪白太太,幸虧她大人有大量不計較。”

林朗月站在原地,“虎爺說笑了。白少爺和我還未成婚,你不必一口一個白太太,那天事出緊急,我才打著白少爺的旗號,今天特意來賠罪。”說著林郎月不看白故天,將行李袋放在桌上,朝他鞠了一躬,“這些是賠禮。”

“這萬萬不可。”虎爺雖然嘴巴裏說不可,可兩個眼珠子則死死地盯著那袋錢,清酒紅人面,財帛動人心,誰會不喜歡錢呢?

“我大致知道我那位小兄弟的事,我今天就是來做個和事佬,煩請虎爺與大當家通報一聲,饒了那個兔崽子。”

小兄弟?兔崽子?白故天撫摸權杖頂端的銀色獅頭,她到底有幾個兄弟?值得她這般深入虎穴?

屋裏的溫度似乎低了幾分,虎爺知道□□太子爺心裏不高興。

白故天將雪茄擱在煙灰缸上,也沈著一張俊臉,道,“既然是賠罪,那我便不參與了。”他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唐裝,徑直走出辦公室。

虎爺沒料到白故天會忽然離開,一時間也有些尷尬,想攔又不敢攔,“這話……白太太,你要是替張皓天來賠罪,那我可就不能接受了。他畢竟是壞了規矩,我可不能保他。”

“虎爺都已經切下他的手指,還想怎麽罰他?”

“道上規矩,滾釘板走火爐,他總得留下什麽。”

“敢問一句,虎爺,他一個窮小子,能留下什麽?又或者說你留下他一根手指難道是要做標本嗎?他的命不值錢。”

一個女子能毫無懼色地站在他面前談條件,他可不能容下這先例,他想嚇住林郎月,可沒想到她……她不就是仗著白故天在背後撐腰,他不敢把她怎麽著嘛!這個女人!

可只有白故天知道能在這裏遇見她完全是巧合。

虎爺說道,“這麽說來,丁小姐有更好的提議?”

“這份是‘秋識’的股份合同,上面寫的很清楚,不論這間酒吧如何,每個月我會將10%的利潤打到您的賬戶上,為期三年。同時您享有酒吧百分之五的股權,但是不參與酒吧經營。”

“你讓我吃股份?”虎爺吃驚的不止是自己吃股份,這點錢對於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他是吃驚這個女人的做法,她原本可以依仗白故天的勢力談條件,可她只用自己的優勢條件來談判。

“是的。雖然‘秋識’才開業不久,但這塊地是我買下的。這三年內,我都會按照合同打款。”林郎月知道虎爺心動了,她不慌不忙地留下這份合同,“您考慮一下。”

從虎爺辦公室出來時,林郎月才松了一口氣,一輛黑色賓利停在她面前,白故天坐在車後座雙手扶著權杖,在林郎月眼裏這麽一個英俊不凡的少年郎偏偏活成了七老八十的模樣,不過好在生得一副好皮囊,這一身白色唐裝還真是讓人心動。

白故天冷冷道,“你膽子夠大的,一個人就敢來這?”

“我自有辦法。”

“你的辦法就是簽下自己的賣身契?”

“你話怎麽這麽難聽?”

“難道不是嗎?”

林郎月也生氣了,鼓著腮幫子沈默地站在車門前,一只腳還不自覺地踢著馬路牙子。

“隨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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